贺兰石的约定

来源:  投稿人:心 诚   浏览次数:

  辽阔的大草原一望无垠,远远望去,大草原上星星点点的分布着诸多蒙古包,甚是热闹。蒙古包之外,展现着一幅美丽的画卷:蓝蓝的天空,白白的云,绿绿的草原上悠然吃草的牛羊……
  
  这是一个好日子,晴空万里,春风、绿草、媚阳。只见少女一身素装,肌若凝脂,灿然荧光,洁白如玉,皓如白雪。左手提篮,右手牵白马,缓缓走来,一看就知道是个爱花的女孩来采花了。这时遍地花开,这白衣人踏花而来,真如仙子下凡一般。忽听耳畔歌声想起:“暮春三月,羊欢草长,天寒地冻,谁人饲狼。人心怜羊,狼心独创,天心难测,世情如霜。”歌词不长,却稍显忧伤,词里音间处处凄凉。少女好奇,便寻声而去,转过山头,只见一牧羊少年立于山丘之上,身着一身蒙古装,寻常模样,貌却似个汉人。少年手持牧羊鞭,眉头紧皱,眼中却有一丝志气,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草原的那一头,似乎在告诉人们他有一个属于自己不平凡的梦。
  
  少女渐渐走近,马蹄声惊动了歌唱中的少年,少年下意识的停下歌唱。少女忙开口问道:“对不起,打扰到你了,请问这首歌是你所作的么?”少年听得这天真烂漫般的嗓音,猛的回首,一时不由得痴了,这仿佛是他在草原十年以来听到最美的声音了。少女不由得红通了秀脸,过了好半晌少年发现自己过分了,他忙转身看着天空冷冷道:“哦!不是,这是关内一位前辈所作,我听得几次,便记了下来。”少女大悟般点点头走上前放下手中的花篮坐下,并指了指草坪示意让少年也坐下,少年虽笨,却也不傻。于是,少年缓缓坐下,坐在那少女身旁,只觉得一阵阵淡淡幽香从她身上渗出,明明不是花香,也不是世间草芳,只觉淡雅清幽,甜美难言。心想:“这少女天真烂漫,毫无机心,而美若天仙,生平连做梦也想像不到,此情此境,非复人间,难道我是在做梦吗?”
  
  少女微笑道:“狼会吃羊,我们不应该可怜它们。”少年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:“世人只知道可怜羊,同情羊,绝少会有人知道狼的痛苦,狼的寂寞;世上只看到狼在吃羊时的残忍,却看不到它忍着孤单和饥饿在冰天雪地中流浪的情形况,羊饿了该吃草,狼饿了呢?难道就该饿死吗?”他语声中充满了悲伤之意,声音也越来越大!少女一怔,不语。少年目光转向山间正在吃草的羊群道:“我喜欢狼,狼有许多东西是人无法比的,它们比人更有感情。狼是世界上最忠诚的动物,它的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,如果伴侣死了,它也只会孤独的守着狼窝,孤独的度过余生。……”少女忽然觉得只有提到狼这少年才会笑,少女抬头看着少年道:“你对狼了解得太多,对人却了解的很少,你的家人呢?他们在哪?你不想他们吗?”少年的眼中失去了刚才的神气:“大约十年前,他们把我送到了草原,然后就不知所去,留下我在草原受人歧视,受人打击。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想念任何人,至于他们在哪儿,这也不关我什么事。”此时此刻,少女只觉心里一阵刺痛,在这一刹那间,她忽然觉得少年还是个孩子;一个无依无靠、孤苦伶仃的孩子,需要人爱护,需要人照顾……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。那天他们聊了很多很多。此后,少女成了少年这个草原上唯一的朋友。她们一起闲聊,一起习武,一起牧羊,许多族人见了都闲言碎语,可是他们毫不在乎,因为他们行得正,坐得端,在一起只为解忧交心,此情无关风月。
  
  一次,少年像往日一样坐在小山丘上等待少女的到来,可是等了许久,却一直不见少女的到来。少年决心到族里去看看,他匆匆来到少女的住所,只见少女在忙着准备一大堆草料,忙得满头大汗。少年顿时不解的问道:“现在又不是冬天,你为什么一天就干那么多天的活儿呢?”哪知少女微笑道:“我还不是为了多誊出一些时间来多教你一些安身立命的本领。”少年一听,心里暖暖的,因为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会关心他了。他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少女,此时默默促足,无言也暖。
  
  烽火六月,草原告急,可汗大力征兵。少年告诉少女他要应征为草原作出一份微薄的贡献时,少女既是高兴又是难过。高兴是因为少年若是应征就有希望可以成为族里的一员,难过是因为少年这一去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。想之又想还是没有阻止少年,毕竟这是为了族人的利益、为了草原的安宁,这是每一个男性族人的义务。这一次,族里没有人再歧视少年,更多的人反而因为少年的勇敢而佩服不已。战争,如期而至,临走时少女叫住少年让他伸出右手,于是转身自沙地拾起七粒小石子道:“我们草原上传说要是能把七颗不同形状的贺兰石叠在手心不倒,阿拉真主便能实现一个愿望。”少年点点头,接过几颗贺兰石,在手心放上第一颗贺兰石,接着少女放上第二颗,依次第三颗,第四颗……直到第七颗,两人互相看了一眼,屏住呼吸,少年的手缓缓地移到小石堆上放下第七颗贺兰石,彼此睁大眼睛看了半会儿,石子犹立。霎时,两人大喜,欢呼。
  
  于是,少女闭上双眼,双手合十,嘴角默念:“不奢求风花雪月般的浪漫情怀,不奢望惊天动地般的轰轰烈烈,不需要任何承诺,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只想,在我转身的时候,能看到那抹最真的微笑。愿阿拉真主保佑少年为族人争光,平安归来,感谢真主,阿门!”
  
  少年也闭上双眼,双手合十,嘴角默念:“感谢阿拉真主在我最孤独,最痛苦的时候让这位美丽的少女陪伴我走过了所有的风风雨雨,愿真主保佑少女健康快乐,如此,足矣!感谢真主,阿门!”祈祷完毕,少年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递给少女。然后转身驰马而去,奔驰间,少年泪如雨下……
  
  少女看着远去的少年,心中十分难过,泪垂不止。蓝天下伫立了许久许久,少女才拆开信封,拿出信纸。只见纸上歪歪斜斜的写着这样几排字:
  
  少女,待我凯旋之日,少年娶你,可好?
  
  少女,待我荣归草原,少年娶你,可好?
  
  少女,待你长发及腰,少年娶你,可好?
  
  蒙古包之外,依旧是蓝蓝的天空,白白的云,绿绿的草原上悠然吃草的牛羊,还有草原边上的不同形状的贺兰石……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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