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,还好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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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个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,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。
犹记青涩的中学时代,手挽手肩并肩,放学单车排一排。在分手时候总要在我家楼下说上几十分钟的话才依依惜别,也不管第二天又照常见面。
后来我们各自考取了不同的大学,可友谊并没有因此而淡化。三五天就会通一次电话,至于这通电话要说到什么时候就不清楚了~~~电话如此频繁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当时对“写信”这一联络形式的热爱,速度之多之快让生性有点懒散的她不得不一次次提笔回信,还得听着我的抱怨(嫌她动作太慢),当积累的信件越来越多,她索性就直接打电话了。(回忆到这里不禁微微的笑,为当年自己写信的坚定执着,为当年女友回信的小小无奈)

第一次去都江堰她的学校看她,是99年的一个周末。4月1日,愚人节。行前并没有通知她的,一心一意想给对方一个惊喜。(当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创意中,根本没有想过她有可能不在学校。后来见了面才知道那个周末她本来是要回家的,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临时改变了主意,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鬼使神差,然后两个人都肯定地说这是灵犀,互为这份默契而欢欣)
坐在颠簸的长途车上(我坐车会晕,所以只要超过1小时的车程对我而言都是噩梦),忍着极度的不舒服的感觉,叫自己一定要坚持住。看窗外风景一幕幕,努力回忆她在信中曾告诉过我的去她们学校的路线,想着见面时会出现的场景,颇有点“漂洋过海来看你”的风尘仆仆。
没想到出了车站给她打电话,她竟一万个不相信,一直嚷着“我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”……真让我哭笑不得。
打车到她学校,远远地就看见她熟悉的身影,那是唯一的一次,我没有让出租车司机找我钱就飞快地下车了。
一幕一幕,仿佛是昨天……
当晚我们去了都江堰有名的铁索桥,周围只有滔滔的流水声,黑黑地没有一个人。两个人相依相偎的铁索桥摇摇晃晃的一直摇到今天。那时候我们以为世界上再没有比我们更坚固的友情,天变地变,处女座的她和魔羯座的我永远不变,就这样不离不弃到天荒地老。
…… …… ……

可是为了什么呢?竟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?!我反复地问过自己很多次,如果事情重来一次,年少倔强的我们还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么?!
分开的那些日子,我停不住我的思念,可骄傲又让我一次次放下电话。而当我们终于恢复了交往的时候,已经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了。两个人客气地打招呼,有礼地谦让,说些天气电视之类的话题,再友好地告别……我知道,我们,是回不去了。
一生里,总有些事情,明明不甘愿,或者不甘心,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做了,而且做了又后悔。但又只好装出一副没有做错的样子,或者努力证明自己没有做错……其中滋味,甘苦自知。如果没有能力纠正错误,也许就宁愿一直错下去了。

今天不小心触到这伤口,我不能夸张地说还痛彻心扉,却是颤颤地,隐忍而绵长,仍不能忘。曾经以为过往岁月里刻骨铭心的事情,过个十年八载,也会不痛不痒,无所无谓。可是为什么呢?心情再难平静,找不到出口突围——才知道有些事情,不想起不代表就忘记了,就是在自己以为已经忘记的时候,你也还是在那里的,在我一切思想的背后,在回忆的最中央伫立……无奈当天不知,和你说再见,就是不再见了。

生活,总是以它特有的缓慢而坚定而从容不迫的节奏,把青涩轻狂年少打磨成内敛稳重的世间男女。或悲或喜的日子一样得这么过着。
有的时候,真想清清白白地重头来过,什么错的痕迹也不留,什么内疚和悔恨也没有,新鲜的、无暇的,重头来过。可我是敌不过时间的,就像落花敌不过流水,就像泡沫敌不过空气。于是知道,无论友情爱情,都需要一颗宽容而温柔的心。

走着走着,就散了,回忆都淡了
看着看着,就累了,星光也暗了
听着听着,就倦了,开始埋怨了
想着想着,我哭了,沧海开花了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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